响了好几声，那头才接起，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：“有事？”
还好吴菲菲对他的冷淡已经习以为常，两人从小就认识，这人就这副德性，她也不指望他能转性。她想了想问：“你认识赵宜修干儿子的妈妈吗？”
“什么干儿子？”
“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，长得很可爱，他妈妈很胖，昨晚跟赵宜修一块来庆功宴的。”
那头陆嘉树语气明显更差：“不认识。”
“真不认识？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！”
陆嘉树在电话中沉默片刻：“你看到他们了？”
“嗯，在星光璀璨购物广场这边，赵宜修和那女人关系好像很好，昨晚带她看演唱会，今天也在一起。而且对他那个干儿子看起来特别好。你和赵宜修认识这么多年，没理由不知道啊！”
“就他们三个？”
“嗯。你不是说不认识么？”
“我认不认识不重要，但你肯定不认识。”顿了顿又道，“还有，劝你妹妹，别把心思放在赵宜修身上，她不是他喜欢的那款？”
吴菲菲笑：“这是她的事，我管不着。”
“没别的事，我挂了。”不等她回应，陆嘉树已经挂了电话。
吴菲菲脸上的笑僵住，无奈地扯了扯唇角。
此时，赵宜修已经开车行到半路，正是道路拥堵的时候，车子开得很慢，当然赵宜修巴不得再慢一点。只可惜他的这种暗喜没持续多久，手机就响了，而且不是别人，正是陆嘉树。
他不情不愿地接起来，还没开口，那头已经劈头就问：“在干嘛呢？”
“开车，准备回家。”
“一个人？”
“嗯。”赵宜修从后视镜瞥了眼后排的萧楚，敷衍应道。也不知怎么回事，自从陆嘉树明确表示反对他和萧楚来往，他对他有点心虚。
“一个人？”陆嘉树又问了一遍，这回语气带了点意味深长的探寻。
赵宜修想了想将耳机拿开一点：“什么……没听清楚……我这里信号有点差……回头再打给你……我挂了啊……”
可还没表演完毕，那边的陆嘉树已经冷冷打断他：“你这不仅是瞎了，耳朵还聋了，要不要我帮你联系耳科医生啊？”
赵宜修将耳机塞回去，干笑了两声：“你到底要干嘛？”
“你跟萧楚在一起吧？”
赵宜修嗯了一声，忽然又觉得自己干嘛这么没底气，男未婚女未嫁，他堂堂正正追求人家，有什么错？他爹妈都不会管，凭什么陆嘉树来管？他都打了二十八年光棍儿了，眼见脱单有望，还能附赠一个便宜儿子，这么大好机会，可不能让陆嘉树给搅和了，于是理直气壮地又应了一声：“没错。”
“我跟你说的话，你是没放在心里吧？”
“嘉树，这事你真别管，我自己有数。”
“行，我不管，我就看着你怎么栽跟头，到时候后悔可别找我哭。”
赵宜修道：“绝不后悔。”
陆嘉树冷笑了一声，挂了电话。
萧楚刚刚已经听到赵宜修口中的“嘉树”二字，看他挂了电话，试探问：“是陆嘉树的电话？”
赵宜修苦笑着点头。
萧楚道：“他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。”
赵宜修心道还真没误会，不过他第一次追女孩子，准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，绝不能现在把人给吓跑了，于是话锋一转：“对了，你明天是要去熹微谈歌曲的事吧？”
萧楚点头：“是，陆嘉树对我好像有点偏见，但愿别遇见他。”
毕竟熹微是个大公司，他一个总裁，应该不至于去关心一首游戏主题曲。
赵宜修笑了笑：“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，虽然我不知道陆嘉树为什么会你这个老同学有偏见，不过他一向公私分明，而且十分惜才，就算知道录取的歌曲创作者是你，也不至于取消你的资格。要是真这样，你告诉我，我和他去理论，毕竟这歌是为我们公司做的。”
萧楚笑：“但愿如此吧！”
其实自己这首歌会不会被取消资格，她倒是不担心，就是有点担心去熹微遇到陆嘉树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。她用脚趾头想想，也能猜到他看到自己时，那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傲慢模样。
但是能怎样呢？现在不是装清高的时候，毕竟她得赶紧学会如何安身立命。
而且她也不是个清高的人，凭本事吃饭，就算是要经过陆嘉树公司，她也有底气。
若是换做别人，被初恋情人鄙视，恐怕早就难过地要死要活。但萧楚这个人心大，她一来是觉得如今的陆嘉树又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，二来是觉得如今赚钱自食其力养孩子要紧，哪有心思伤春悲秋，只要陆嘉树在这次选歌上，不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。
*
因为第二天要去熹微面谈，萧楚早早就睡了觉，第二天六点多就起来漱洗化妆。
她一个刚刚从高三走过来的高考生，对化妆这门手艺着实还不大精通，化妆品还是之前唐诗送的，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，才把自己这张圆盘子脸勉强收拾得还算顺眼。
萧然然送她到门口，依依不舍地抱着她的水桶腰撒娇。
萧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：“妈妈赚了钱带你去游乐场。”
萧然然松开她，笑眯眯道：“妈妈，你是最棒的妈妈，要加油哦！”
萧楚被小家伙的甜言蜜语逗笑，握着拳头道：“好的，加油！”
萧然然又抱着她腻歪了会儿，才将人放走。
熹微的办公室在市文化中心区的地标大厦内，占了整整两层。萧楚从来没来过这么高大上的地方，出了电梯看到前台后面熹微音乐几个金光闪闪大字，不免有点忐忑。
好在那前台素质不错，看到她，笑着问：“小姐，请问你找哪位，有预约吗？”
萧楚道：“有的。”
前台又问：“请问你贵姓。”
萧楚：“我叫风萧萧。”
前台翻开预约的本子，点头：“是程老师预约的您，您往里走，走廊倒数第二间会议室，程老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。”
萧楚连忙道谢：“谢谢！”
前台笑着摇头：“不客气。”
之前接到熹微打来的电话，也没说见什么人，萧楚不知道这前台口中的程老师是谁，但十有八/九是这次游戏主题曲的负责人了。
她顺着走廊来到到处第二间，看到门上面会议室三个字，抬手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！”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。
萧楚推门而入，会议室的小圆桌，已经坐了三个人，正在笑着交谈，看到她进来，脸上都露出有些惊愕的表情。萧楚做了这么多天二十八岁的胖女人，不用费心思多想，也能读出这表情中的含义，两个字：失望。
当然她自己对自己这副尊荣也挺失望的，所以还算淡定，笑着打招呼：“你们好！”
坐在中间的男人，约莫三十来岁，眉头蹙起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：“你是风萧萧？”
萧楚点头：“我是。”
男人脸上的失望更加明显，语气平淡道：“请坐！”
萧楚在他对面坐下。
男人道：“我叫程森，是熹微音乐的音乐制作人，这次《天澜》的主题曲由我负责。之前我助理联系你时，应该告诉过你，你创作的《风起青萍》已经被录取。为了确定你就是风萧萧，还麻烦你清唱两句。”
萧楚毕竟心理年龄十八岁，对着三个社会人，还是很有些拘谨的，听他说完，点点头：“好的程老师。”
然后清了清嗓子，开始唱起那首《风起青萍》。她的声音质感很好，哪怕嗓子还没完全打开，清唱让人听起来也非常舒服。
程森和旁边的女人对视了一眼，然后摊摊手。
萧楚唱完一段就停下：“可以了吗？”
程森点点头。
那女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我这边签人还是得看形象，这个我没法签，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程森也笑：“行吧，知道了。”
萧楚听着这两人语焉不详的对话，猜到了几分。这女人大概是熹微音乐的经纪人，应该先前听了她的小样，打算签她，但是看到她这副尊荣被吓退了。
目送女人离开，程森笑着道：“你这首歌我们还是很满意的，已经确定录取，现在就可以签合同。我们的合同是买断，就是词曲总共两万块，以后版权归我们熹微。您看可以接受吗？”
就算萧楚没有社会经验，也听得出这条件有多霸王。但她现在需要赚钱，两万块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，她肯定没有拒绝的道理。而且不过是一首歌而已，她又不是不能再写出更好的。
于是她点头爽快答应：“没问题。”
程森道：“行，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，钱也会马上打进你的账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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